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2603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14
0楼  发表于: 2024-10-03 00:12

[都市]生生缘(十色)(全本)-43

  

抗色—33


毕抗御和齐天禄两个人在新婚之夜,边预热着前期工作,边说着心里话……

“我总觉得处女是一个完整的东西,我没有那个勇气自己去打破它,我害怕……”齐天禄说的是实话。

“你到底怕什么呀?”毕抗御倒是爱他这样的诚实。

“我就怕在打破它的时候,失去了它的主人……这是我从小到大,最担心的一件事……”齐天禄掏心窝子。

“那,要你不跟我结婚,找了一个大姑娘,怎么办呀?”毕抗御也实话实说。

“我也不可能找大姑娘呀……”齐天禄说出一个悬念。

“为什么不能呀?”毕抗御刨根问底。

“因为我早就在心里下过决心了,除了你,我谁也不娶……”齐天禄快人快语。

“你是骗我高兴吧……”毕抗御温柔地嗔怪。

“不是呀,我对天发誓,我真是这么想的呀……”齐天禄倒是信誓旦旦。

“要是你哥不上战场,你还能一辈子不娶亲呀……”毕抗御更加温情脉脉了。

“是啊,我就是不娶呀……要是娶,就娶你呀……”齐天禄的话语更加亲近了。

“可我是你的嫂子呀……你怎么娶我呀?”毕抗御直视齐天寿的眼睛。

“我就等啊……”齐天禄跟毕抗御四目相对。

“等什么呀,难道你要等你哥哥……”毕抗御深入探究。

“反正我哥哥别我大,等他离开了人世,我就娶你……”齐天禄高瞻远瞩。

“那你哥哥要是活到七老八十呢?”毕抗御出难题。

“那我就等到七老八十!”齐天禄斩钉截铁。

“那你哥要是活到天荒地老呢?”

“那我就等到地老天荒!”

两个年龄相当的人,就这样真的成了夫妻……齐天禄似乎特别幸福,似乎真像他说的那样,真的是命运安排他来接替哥哥,娶自己年轻的嫂子做自己的妻子……

婚后小两口还真是恩爱,这多少也让齐家在丧子之后得到了些许安慰。

然而,毕抗御的命运没有就此就划上了圆满的句号,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到第二年,也就1952年的春天,一个后来成为我母亲的女孩儿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辛抗议和毕抗御商量了一下,就给这个女孩儿,也就是我的母亲起了个传承我们家女性意味的名字——齐抗美,以此来纪念他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的父亲齐天福。

尽管生了个女孩儿,齐家还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毕竟那是他们家大儿子留存在人世间惟一的骨血啊!

到了那年的秋天,毕抗御又怀上了齐天禄的孩子,小两口和双方的家人都为此而喜笑颜开。可是谁曾想到了年底,镇里又开始为抗美援朝征集志愿军了,凡是家中有两个年轻人的必须有一个报名参军,听到这个消息,齐家又乱了阵脚。齐家乱的是,齐天禄和齐天寿哥两个谁去谁不去。

齐天禄刚结婚,怎么让他去;可是齐天寿还没结婚,又怎么让他去?让齐天禄去吧,等于让毕抗御做出第二次牺牲,刚刚建立的小家庭又将面临着生离死别,谁也不忍心再将他们分开;可是让老三去吧,他倒是单身一个,可是上战场就得做出牺牲性命的准备呀,他才18岁,连个后都没留就上前线,齐家母亲还是担心害怕。

就这么犹豫着,矛盾着,报名参军的日子就到了,结果是齐天禄和齐天寿一起去抱了名。这可急坏了齐家母亲,他就赶紧来找辛抗议来商量这么办。辛抗议也没了辙,说俩孩子都把名给报了,现在还怎么往回坐呢。可是他们还是一同来到了镇上来找征兵的领导,领导见了他们就说:“正要找你们呢,你家已经有一个上过前线了,剩下的两个又都报了名,他们的爱国之心真是令人钦佩和感动,不过镇里也研究过了,虽然他们都有爱国热情,但镇里还是决定只批准一个,你们回去自己定下一个来,另一个就留在后方,做支前工作吧。”谢谢您在订阅正版十色。

听了这些齐家母亲和辛抗议就赶紧回齐家,把齐天禄和齐天寿两个孩子叫到面前,说了镇领导的安排,说现在两个中去一个就行了,另一个留在后方。两个孩子听了就争着说自己要去。

老二齐天禄说:“弟弟还小,还是我去吧。”

齐天寿就说:“哥哥刚成家,嫂子还刚怀孕,离不开,我就一个人,一身轻,还是让我去吧。”

两个人就相持不下。后来还是齐家母亲说:“你们俩都别争了,这事儿我跟毕抗御的妈妈商量,到时候让谁去谁就去,行不?”

俩儿子都是听话的孩子,就都点头同意。于是齐家母亲就跟辛抗议商量说:“你看让谁去好。”

辛抗议就说:“是你家的儿子,我怎么好定。”

齐家母亲就说:“那我要是让老二,你家毕抗御的男人去,你会同意吗?”

辛抗议听了就说:“你家要是硬让他去我还能拖他的后腿呀,他虽然是我的女婿,可更是你们齐家的儿子,你们都舍得,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齐家母亲就说:“怎么说的呢亲家母,我们家怎么会舍得呢,可是这不是要去保家卫国吗,谁叫齐家养的儿子多呢!我是这么想的,还是叫老二齐天禄去吧,虽然他跟毕抗御成了家,现在毕抗御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还是他去对我们齐家来说最有利;因为就他要是真的在前光荣了,你家毕抗御不是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吗,就像我们家老大一样,虽然人没了,可是他却留了后哇,上了战场,那可就得做好牺牲的准备呀;亲家母,您说我是不是这么选择,看起来是自私了些,是又一次对不起毕抗御了;可是我一个当妈妈的,又能怎么选择呢;您就表个态吧,亲家母。”

辛抗议听了齐家母亲的话,半天也没言语,还抹起了眼泪。最后说:“咳,我们家的女人总是这么命苦,我的身世你也听说过吧,本想到了我女儿这一代就别再遭我那代女人的罪了,谁想到哇,我可怜的女儿又赶上了战争;你家大儿子牺牲了,就给了我女儿巨大的打击,好在跟你二儿子结了婚,还顺利地生下了你大儿子的孩子,可是这才安稳几天哪,又要让我的女儿来一次生离死别;你说我也是当妈的,我的心里能好受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的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家让谁去都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为我的女儿心里头疼啊……”

齐家母亲听了就说:“是啊,当妈妈的没有不疼自己儿女的呀,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过我也是有言在先,要是我家老二齐天禄真的在前线牺牲了,我就让我的三儿子齐天寿娶你家毕抗御做媳妇儿,您看行吗亲家母。”

辛抗议听了就苦笑了一下说:“哎呀,我的女儿呀,她这是个什么命啊,说不幸吧,还有万幸,说坎坷吧,还有顺利;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也许她就该无条件地承受她的命吧……”两个母亲就这么决定了。

挥挥手,毕抗御的第二个男人齐天禄也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他可爱的新娘,扛着枪,跨过江,到异国他乡去抛头颅,洒热血为和平而战去了。谢谢您在订阅正版十色。

战争从来都是无情的,齐家老二齐天禄没能创造战争中的生还奇迹,就在毕抗御给他生下儿子的时候,他是异国他乡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抱着毕抗御给他生出的儿子,齐家母亲不知是悲是喜,哭一阵笑一阵的像是疯掉了一样。

齐家没有食言,真就让他家的老三齐天寿娶了已经给齐家生了两个孩子的毕抗御。

新婚之夜,毕抗御跟只大她两岁的齐天寿相对无言。毕抗御流眼泪,齐天寿就给她擦眼泪,俩人沉默到了半夜,毕抗御才止住哭,然后笑着说:“我做过你两个哥哥的女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一句话道出了毕抗御全部的心酸苦楚。一个纯洁善良的女人在命运赐给她的蛋糕面前,没有欣喜,没有若狂,有的都是女人那颗要承受世间全部悲欢离合的心哪!


抗色—34



听了毕抗御的话,聪明的齐天寿立即单腿跪地,抱拳对毕抗御说:“正因为你是我两个哥哥的女人,我才更加爱你;我妈妈说了,你是最了不起的女人,你是我们齐家永生永世都感激不尽的女人;你不但让我的两个哥哥都有后人留了下来,你还从来不灰心不抱怨;你在我心目中早就是最美丽最温柔最可爱的女人了……”

齐天寿说着说着就挨近了毕抗御,更加亲切地说:“这回咱俩结了婚,我就替我两个牺牲的哥哥来体贴你,照顾你,还有保护你;我会像我的两个哥哥一样地疼你,爱你,跟你把日子过好;我妈妈给我的任务是跟你把我的两个哥哥的孩子抚养**,我和你也要生小孩儿,能生几个就生几个,把我们哥三个应该跟你生的孩子都生出来,生他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连,那样就再也不怕打仗了,一年派一个还能派他个好几十年呢;你说是说的对不对呀。”

听了齐天寿的话,毕抗御就把他的头揽进自己依旧年轻的怀里,流着幸福的眼泪说:“我是有福之人哪,因为战争我失去了你的两个哥哥,可同时,也是因为战争我得到了你们兄弟三个的爱呀;要是咱俩也能有小孩儿的话,那我可就给你家的三兄弟都留了后哇……”

齐天寿听了就说:“能,咱俩一定能生出许多许多小孩儿来,除了我自己要跟你生的,我还要替我的两个哥哥一人再生一个。”

毕抗御听了也激动地说:“行,咱就多生,生他一大堆。”

齐天寿就接着说:“那咱们就开始行动吧!”

毕抗御就说:“好哇,咱们就马上开始吧。”说着,两个年貌相当的年轻人就上了炕。

“以前跟女人有过吗?”毕抗御问年轻的齐天寿。

“没有过,从来没有。”齐天寿憨直地回答。

“那你会不会要女人呀?”毕抗御的话语里,显然是过来人的口气。

“我只是在梦里要过,也不知道那样叫不叫会……”齐天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那你先按梦里的样子先要我,我看看你会不会?”毕抗御就是想让齐天寿自己主动要自己。

“我在梦里是在一朵云彩上边,身体飘忽忽的,有个仙女飘过来,我就抱住了她……”齐天寿像在说童话。

“怎么抱的呀……你抱抱我,是不是这样呀……”毕抗御就是要启发齐天寿。

“不是,那个仙女穿了很多绫罗绸缎,身体软软的……就像棉花……”齐天寿已经抱住了毕抗御。

“你现在抱着我,像不像抱仙女呀……”毕抗御也将齐天寿抱得紧紧的。

“比仙女舒服多了,仙女的身体想气吹的,你的身体却是肉长的……”齐天寿谈自己的心得体会。

“那你就仔细摸摸我身上的肉吧,今后这些都是你的了……”毕抗御说着,就把齐天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真的好大好美呀……我能吃它吗?”齐天寿这时候才表现出像个大男孩。

“当然了,我不是说了吗,从现在起,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可以随便吃啊,用啊……”毕抗御将自己完全敞开了。

“其实,我早就想吃你是**了……看这你给我两个哥哥的孩子喂奶的时候,我也想扑上去吃几口……可是我不敢……就在因为想多了,我到晚上才去做了跟仙女相会的梦……”齐天寿手捧毕抗御的**,边稀罕边说。

“那你梦见的仙女长的什么样啊?”毕抗御有些明知故问。

“还能像谁,就像你呗……”齐天寿果然这么回答。

“那你吃没吃到仙女的**呀……”毕抗御说着就将自己的**凑近齐天寿的嘴边。

“吃了,可是没吃到,因为,仙女是气体做的,一吃就化了……”齐天寿的嘴已经触到毕抗御的**了。

“那你吃吃我的,看看能不能化……”毕抗御就将自己的**塞进了齐天寿的嘴里。

齐天寿也是一口将早已梦寐以求的美味佳肴含进了嘴里,尽情的裹咂起来……

后来,在毕抗御耐心的启蒙和引导下,她跟齐家的第三个儿子齐天寿也完成了他们的百年好合。婚后,两个人你恩我爱的,也算把战争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创伤,做了相应的弥补……

到了1953年,两家又因为一件事成就了亲上加亲的好事。

就是毕抗御的同胞兄弟毕抗战到了征兵的年龄,必须上战场,辛抗议就把自己18岁的儿子领到了齐家。也没说话,齐家母亲明白了一切,就把自己的女儿齐天禧叫到一边对她说:“你的两个哥哥上战场的时候,你的嫂子毕抗御都舍出了自己的身子给咱们齐家留了后,而且还不是一次,是两次;这回轮到人家儿子要上前线了,咱家也得知恩图报,也得学着人家毕抗御的精神,给家的儿子留个后;你懂妈妈说的意思吗?”谢谢您在订阅十色,作者真心感谢!

齐天禧听了就甜甜地说:“妈妈别说了,女儿懂了,女儿愿意替几个哥哥来还他们家的人情。”

齐家母亲听了就抱住齐天禧说:“我的好女儿呀,真是懂妈妈的心哪,但愿你的命好,将来毕抗战能活着从朝鲜回来。”

齐天禧就说:“妈妈放心吧,女儿的命就是好,他将来一定能活着回来跟我结婚的。”

其实毕抗战和齐天禧并不陌生,两家多年的交往中,俩人也都有相当的了解,再说毕抗战也是个出类拔萃的帅小伙,齐天禧也是早就心仪过的,妈妈一说要她跟毕抗战在上战场前订婚圆房,她自然就爽快地答应了。

毕抗战对齐天禧也颇有好感,年龄也相当,听双方老人说要在上前线之前订婚圆房,也是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时间紧迫,事不宜迟,说办就办,毕抗战就跟齐天禧圆了房。一连三天,俩人就没离左右,只要毕抗战有精力齐天禧就让他上身,生怕时间短次数少怀不上孕。到了第三天,终于到了齐家也品尝女儿跟自己的男人离别之苦的时候了,毕抗御是过来人了,就抱住齐天禧,劝她不要哭得太伤心,要让自己的男人记住自己的微笑。齐天禧就努力止住哭,然后对毕抗战努力地笑,笑出了眼泪还在笑。

毕抗战也挥挥手,告别了故乡,告别了他心爱的姑娘,去到遥远的前方,打仗去了。

毕抗战走后不久,齐天禧就有了妊娠反应,辛抗议就尝到了找个女人给自己儿子留后的莫大安慰,更是对自己的女儿毕抗御钦佩有加,当然对齐天禧也是无微不至地爱护和关怀。

毕抗御和齐天禧成了最要好的姑嫂,他们整天形影不离地在一起说悄悄话。

有一天说话说到毕抗战能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话题。齐天禧就说:“我可不一定有嫂子那么命好,我大哥牺牲了我二哥就娶你,我二哥牺牲了我三哥就娶你,要是毕抗战真的也牺牲了,你家也没有个男人来接着娶我呀。”

毕抗御听了就说:“看你说的,我有两个弟弟呢。”

齐天禧就说:“他们才多大呀,你家的郝抗日才15岁呀。”

毕抗御听了就说:“小怕什么呀,你没听说‘女大三,抱金砖’的俗语呀,你不是正好比我弟弟郝抗日大三岁吗,正好可以‘抱金砖’呐。”

齐天禧听了就说:“那你家能同意吗?”

毕抗御就说:“怎么会不同意呢,现在是我家欠你的,要是毕抗战真的牺牲了,我妈肯定学你妈,让我弟弟娶你做媳妇儿的。”

齐天禧就说:“可是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怎么办呀。”

毕抗御就说:“那还不好办哪,你会,你就教他呗!”

听了这话齐天禧就说:“我会什么呀我教他。”

毕抗御就说:“你会入洞房呗。”

齐天禧一下子明白了毕抗御话里的意思,就跟毕抗御笑着厮闹起来。

幸运的是,毕抗战赶上的是朝鲜战争的尾巴,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他真的活着而且毫发未伤地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已经给他生了儿子的齐天禧的身旁。后来俩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一直幸福地生活了很多年。

这期间,毕抗御给齐天寿也生了一个男孩,至此,毕抗御等于给他们齐家的兄弟三个都生了孩子。本来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可以较为圆满地告一段落了,可是一个人的突然归来却打破了以往相对宁静的生活。回来的人就是齐家的老大齐天福……



抗色—35



1954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刚刚立秋不久,风一刮,树上的叶子就都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齐家人,没有对这个来到特别早的秋天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直到他们上前线的大儿子齐天福,突然归来……

齐家本以为已经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他,居然事隔好几年,突然活着回来了。

不过此时的齐天福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二十几岁看上去就像个小老头儿,见了家人完全是强打精神。当然齐家还像是如获至宝地欢迎他回来。

可是欣喜之后就来了新的问题:毕抗御已经跟齐家老三齐天寿正式结婚生子了,齐天福的突然归来,真是给齐家,也给毕抗御和齐天寿出了个老大的大难题。

对齐家来说,齐天福活着回来了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他回来算是什么呢,将来跟毕抗御怎么相处呢?对于毕抗御和齐天寿来说,也是两难:齐天福从前线的枪林弹雨里活着回来了,他是大哥,是毕抗御的初婚妻子,他回来了,怎么办,怎么接纳他吧;可是又怎么能不接纳他呢?而接纳了他,那齐天寿自己又怎么办呢?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天福说话了。他说:“你们不用愁,我回来了,知道家里都挺好心里就满足了;特别是知道毕抗御跟三弟结了婚,成了家,我就更放心了;我虽然是活着回来了,可是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根本就过不了夫妻生活了;我也不想在家乡呆了,组织上根据我的要求,给我分配到了内蒙赤峰去做中学教员;大家就当我死了好了,我不会给家里添任何麻烦的。”

听他这么一说,最先受不了的是毕抗御,她毕竟是爱过他,毕竟他是齐抗美的父亲,要不是听说他已经战死在前线,她无论如何都会等他回来的。可是,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现在还怎么回到从前哪!毕抗御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齐天福看毕抗御哭得特别伤心,就抱住自己已经两三岁的亲生女儿齐抗美对毕抗御说:“不用伤心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跟我弟弟好好过吧;你们过得越好,我就越放心越高兴。”

齐天福越是这么说,毕抗御就越是哭得厉害,后来还是齐家母亲出面来调停说:“老大说得对,他既然已经是个废人了,也就不再会跟你成为夫妻了;他走他的,你跟老三过你的,孩子还是由你来养,他要是有了工资他一定会帮衬你的;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这个时候毕抗御又给齐天寿怀了第二个孩子。听了婆婆的话,毕抗御也就止住了哭,可是她却不让齐天福到内蒙赤峰去教书。她说:“我不让你走那么远,我去找我继父高明亮,让他给你安排在咱们附近的中学教书。”

可是齐天福却说:“我还是走得远一点儿好,远一点儿对大家都好。”

毕抗御听了竟然发起火来,她带着哭腔对齐天福喊:“为什么要去那么远,为什么要到哪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去教书!你拼着命去打仗保家卫国,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人都废了,为什么就不能让你享几天福,为什么还要让你到那艰苦的地方去再吃苦!不行,我可以同意你不跟我复婚,可我不能同意你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

齐天福听了就说:“你别激动啊,你听我说呀!”

毕抗御就说:“我不听你说,我就是不让你去那样的穷乡僻壤再去遭罪受苦!”

齐天福就说:“其实我……”

毕抗御就说:“其实你什么,其实你是要逃避现实,逃避我,对不对,你说呀,你是倒是说呀!”

看见毕抗御实在是激动,齐天福就对家里人说:“你们都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单独跟毕抗御说。”

家里人就都出去了,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齐天福就把一个惊天的秘密告诉了毕抗御,听完了齐天福的惊天秘密,毕抗御竟马上同意齐天福离开她,离开家,到哪遥远的地方教书去了。

“天哪,我的命就够苦的了,你怎么比我的命还苦啊!”听完齐天福的讲述,毕抗御顿足捶胸,撕心裂肺地哭号起来。

“你别这样,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齐天福尽可能地安慰毕抗御。

“什么好起来呀,怎么好起来呀,命运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呀!”毕抗御就与齐天福抱头痛哭起来

听了毕抗御的话,齐天福那几乎风干的眼窝里,竟然也盈满了清凉的泪水,那些惨烈的战争场面,那些不肯回首的沧桑往事,让他那颗死里逃生的心阵阵刺痛,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齐天福之所以在战争后一年才回到家乡,秘密是在朝鲜战场上他并没有牺牲,而是在一次几乎全军覆灭的战斗后,幸存下来,但却成了敌人的俘虏,就被关押到了朝鲜南部的济州岛“战俘营”里,受尽了非人的残害和折磨。

在一次被毒打中,美军士兵反复地踢他的命根子,疼得他昏死过去,后来命根子就发炎溃烂,也得不到救治,不久就成了一个废人。

一直到了1953年8月5日,才在敌我交换战俘的时候,被中方接收并悄悄地回到了祖国,6000多名没有在敌人威胁利诱面前选择去台湾的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回国后都没让回家,都被秘密地集中到辽宁省昌图县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管理处学习整顿。整整一年,才被转业,回到了家乡。

按**的指示,本应对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实行热情关怀,耐心教育,严格审查,慎重处理,妥善安排的方针。可是到了“归管处”像什么“首长接见,慰问团演出,颁发纪念章,学生献花”等好事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变成了被俘归来人员控诉、交待和相互揭发,以及清算大家所犯错误和罪刑的昏暗局面。

感谢您在订阅全本十色!

*活杀死拼刺耳挖心

齐天福耳朵里整天听的是,“你为啥不死在战场上,你要当英雄为啥不死在战场上,为啥要当俘虏,为啥不自杀。”和“什么战俘,其实就是怕死保命,就是等着被俘。”等等。

听到这些刺耳挖心的话,齐天福就想,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战死或自杀在战场上,那期间齐天福简直是度日如年。更惨烈的是,那些在战俘营里,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们后来有些也开始相互揭发了,他们开始自我上纲上线。

他们讲得痛哭流涕,声泪俱下,“交待”一次,又“交待”一次,而且“自我上纲”越来越高,甚至最后开始使用“假设”。他们虔诚地涂抹着自己越来越黑的形象,直到最后自己已经不认识自己所描述的那个人了。

经过一年反复的“控诉揭发”,连以下被俘归来人员的两三千名**员中百分之九十多都被开除了党籍,及少数保留党籍的,也分别给予了警告或留党察看处分。而齐天福这位在分散突围后跟随一百多名将士在异国的崇山峻岭中打了十几次游击,最后仅余三人,在弹尽粮绝丧失抵抗能力后被俘的热血男儿,最后却以叛党、叛国的罪名开除军籍、党籍;连同其他被俘战士一律复员回家,每个人的档案里还装着“内控”“特嫌”“特殊党员”的材料。

虽然回到家乡,手里都是拿着一个红本本,上边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转业军人证明书”,可是却不敢打开看,因为翻开一看里边就是黑的内容了。

说到这些毕抗御就明白了,他知道齐天福完全是为了不牵连家人,特别是自己和孩子,生怕有一天,他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让家人的脸上不光彩或是带来其他的灾难才要离开家乡,到遥远的地方教书去的。

毕抗御就理解了这个跟她相爱而且现在爱得更深的男人的良苦用心,就抹着眼泪同意了齐天福的选择。

在后来的岁月里,现实真就用血的事实证明了齐天福的判断和选择的正确性和残酷性。

先是1958年的夏天,肃反工作组去到了内蒙赤峰中学抓肃反工作,本来在“归管处”上级就指示“归俘人员”不要随意向人透露自己战俘的身份,以防止阶级敌人利用战俘问题搞破坏。

可齐天福还是抱着向党交心的态度主动向工作组汇报了自己曾经被俘的历史,没想到这一汇报,这一如实汇报却让肃反工作组马上变了脸:原来在这里竟意外地抓住了一条暗藏的投敌叛国的大鱼!齐天福随即就被拉去游街,四处批判,接着还被劳动教养近两三年,出来后又被投入监狱,押送到劳改农场下井挖煤……

最痛苦的时候齐天福想到了自杀,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他想,现在自杀只能落得一个畏罪自杀、自决于人民的骂名。他坚信让自己蒙冤的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地方干部,他们不能代表**、党中央;于是在开始不停地给党中央、**写信申诉,想用血写的事实来纠正对他的诬陷和虐待。

但寄出的所有的申诉信并没有改变他的命运而是全部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而到了1966年“文革爆发”,齐天福很自然地又被作为投敌叛国分子给揪了出来,被踏上了亿万只脚,似乎永世不能再翻身了。

到了1976年9月,当齐天福听到**逝世的消息后,觉得最后的希望和寄托都破灭了,他对一切都彻底失去了信心,万念俱灰,绝食而死……后来知情人告诉齐家,齐天福死的时候,体重只有36公斤……

一直到了1980年9月,**中央批转了总政治部《关于志愿军被俘归来人员问题的复查处理意见》,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复查平反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原志愿军战俘的时候,在高明亮的协调敦促下,含恨于九泉之下的齐天福才得到了彻底平反,一举洗去了“投敌卖国”的“反革命罪”的罪名。

齐天福,我母亲齐抗美的亲生父亲,我的亲外公,就这样走过了他坎坷、苦难和沧桑的一生,他一生都善良、勇敢、正直,他一生都在为了他的家、他的祖国和他的信念而热爱、而战斗、而抗争,然而命运除了给了他短暂的爱情和惟一的女儿,再给他的,就完全是屈辱、苦役和精神折磨,他是含冤而死的,他是死不瞑目的。

后来我外婆毕抗御领着我母亲齐抗美给我的外公在当地的革命公墓买了一块永久的墓地,让他战斗的、屈辱的、苦难的,但又坚毅的、光荣的、浩然长存的魂灵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归宿。

再后来我懂事的时候,母亲齐抗美领我去祭扫过外公齐天福的墓地,看着墓碑上他那张在朝鲜战场上留下的,年轻的、文弱书生气质的、带着胜利微笑的黑白照片,我就想,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苦难才会功德圆满,才会含笑九泉啊。

我的母亲齐抗美作为他惟一的后人,一提起他的亲生父亲齐天福就泪流满面,就哭天抹泪地说老天爷对她的父亲不公平,这个世界对她的父亲不公平;可是过后又总是叹一口气说:“人哪,谁又不是遭够了罪才肯离开这个人世的呢!”

………………



抗色—36



我的外婆毕抗御后来带着我的母亲齐抗美进了海城的县城里,因为她的丈夫齐天寿在县委找到了工作,当然工作是毕抗御的继父高明亮给亲自介绍安排的。齐天寿先在县委做了一段司机工作,后来就做了办公室主任。

我外婆的孪生兄弟毕抗战也带着他的妻子齐天禧进了城,也是被高明亮给安排在了县委做党务工作,他妻子齐天禧也被安排在了供销社做售货员。由于进了县城,生活相对好多了,工业户口,粮油都按月供应,即使到了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全家人也都没怎么太挨饿、太受苦。

除了我外公齐天福不时传来的不幸消息让家里人伤心流泪外,别的还真就过得比较正常。一直到了1970年前后,才有故事又在这个家庭了发生,而且就发生在我的母亲——齐天福和毕抗御生的惟一女儿齐抗美的身上。

1969年,我的母亲齐抗美18岁的时候,响应了**的伟大号召,高中一毕业,就到农村去,到广阔天地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去了。

和其他知青一样,齐抗美整天战严寒冒酷暑地在广阔天地边“修理地球”边“炼红心”。干完一天的活儿,基本上就是浑身散了架,吃完晚饭,倒在炕上一觉就能睡到天亮——不,没等到天亮就会被青年点儿的点儿长给叫醒,然后周而复始地开始跟头一天或是头一年一样的繁重劳动和吃饭睡觉。

然而再苦再累再没有闲暇时间,却一点儿也没耽误知青们的情窦初开。加上我母亲齐抗美在中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就有许多男生写纸条、献殷勤,有的还买东西、送礼物。等下乡了,齐抗美就更成了男知青们追逐的对象,齐抗美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体会着什么叫吃香什么叫受宠。

铲地吧,总有人给你接垄——就是有人先铲到了地头回头就来帮你铲一段,接应你;休息吧,总有人把树阴凉让给你,把盛满凉水的瓢递给你;吃饭吧,总有人抢过你的饭盒帮你领饭,也不用你再排队,有时候有那有些权力的人还亲自到后厨去给你打些“精华”的饭菜来。

当然,吃这些香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吃了也就吃了,吐了也就吐了,没什么紧要。关键是在“抽工回城”,成为“工农兵大学生”,或是参军入伍这些能改变知青命运的大事上,齐抗美也总是首先被人想到,或是隆重推荐。

虽然每次都是因为齐抗美不肯答应他们的“非分要求”而多次错过了机会,但起码说明齐抗美有一种可以随时改变自己命运的本钱,只要她肯花出一点点,她的命运可能真就一夜之间得以改变。

不过齐抗美看似娇媚无助的外表下面,却有着前边几代女人人生的经验沉积和性格积淀;她不会轻易接受爱,同时,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爱;她从她的生身父亲齐天福和生身母亲毕抗御的骨血里继承了坚强、自信和果敢的性格,同时也继承了他们深情、忠贞和宽容的气质。所有这些,都在她后来的情感处理和爱情选择的时候,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在众多爱上齐抗美的男知青里,表现最突出的有两个人。他们用各自身体的健康优势,长相的英俊优势以及家庭背景的优势,渐渐地将其他暗恋和想追求齐抗美的男知青都甩在了后面,好像他们俩个一决赛,谁是胜者谁就可以赢得齐抗美一样,他们两个真的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对决,而他们的对决还不是公开的,还是一种“私了”方式。

两个男知青,一个叫童建国,一个叫周卫国。童建国是青年点儿的“秀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青年点儿的墙报、黑板报都是他主编执笔,一人担当。一有个歌咏比赛文艺汇演什么的,也都是由童建国来领衔参加,最让人动心的是,他总能唱出些别人都渴望但又不会唱的“情歌”来,而且嗓音浑厚带有天然的磁性,开始是在男知青里秘密流传。

后来有个胆大的女知青听说了,就将童建国捉住,叫他也唱给女知青听。童建国也不推脱,就小声而动情地唱起来,不过每次唱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锁定在齐抗美的脸上,好像那些歌只是唱给齐抗美一个人听的。

后来那个胆大的女知青看出了门道,就再也不去捉童建国唱“情歌”了;因为她知道唱来唱去说不定就把齐抗美给唱到童建国的怀里去呢,而那却是广大女知青所不愿意看到的。

隔一段时间,童建国发现没人捉他唱歌了,竟觉得有些失落,因为不唱情歌就没有机会见到齐抗美,也就不能借着给大家唱歌的时候,来传达对齐抗美的暗恋之情了,所以他逮了个机会,就问那个大胆女知青:“你们,最近,怎么不爱听我唱歌了呢!”

大胆女知青就说:“听腻了呗!”

童建国就说:“我有新的情歌了,要不要听?”

大胆女知青就说:“新的也不听了。”

童建国就问:“为什么突然就不爱听了呢?”

大胆女知青就说:“谁叫你唱歌的时候心不在焉呢!”

童建国就说:“我的心很在焉哪,我唱得多动情啊。”

大胆女知青就说:“你是动情了,可是你的情只动给一个人,所以,别人都是灯泡,所以,你只唱给那一个人听就行了……”说完,大胆女知青也不听童建国解释,甩手扭腰地走开了。童建国也嗅到了其中的滋味,也就不再期待被捉去给女知青唱歌了……

童建国的另一个能耐就是讲故事,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或看来或是干脆就是自己编出来的故事,那些男知青听他的故事都听迷了,有时候半夜了正睡的香呢,就被人给叫醒,连拉带拽地给拖到看地的窝棚里,睡眼朦胧也要给几个故事迷讲上一段离奇精彩的故事。您是在订阅的十色吗?恭喜你,因为您是最理解和支持作者的朋友啊!

当然,作为报答,每次这样的故事会,总要准备好带荤腥的食物,比如从老乡家偷来的、煮得香烂的、大块儿大块儿的鸡鸭鹅肉,比如大家凑钱到供销社买的烈性地瓜酒,当然有时候还有老乡树上摘来的水果,地里扒出的花生或是架上摸来的茄子、黄瓜。知青们就是用这些丰富的物质享受来换取他给大家讲出来,唱出来的精神享受。

后来有个女知青因为跟某个男知青处了对象,就也加入进来;一定是平常的时候,这个女知青看出了童建国对齐抗美有那个意思,就时常拉上齐抗美去听童建国讲故事。

这实际上给童建国讲故事增加了难度,平时只给男知青讲的时候,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荤的、素的,黄的、黑的,胡说八道、信口开河都行;可是有了女知青可就不行了,讲的故事还得精彩还得让男知青满意对得起男知青的盛情款待,同时还不能让女知青听出自己的故事是粗俗无聊或是低级趣味。

这种难度不得不让他在讲故事的时候调动全部的文化底蕴和知识积累,搜肠刮肚,殚精竭虑地让自己的故事构思缜密、情节紧凑,语言精彩流畅、通俗易懂,结局出人意料、拍案叫绝。

可是童建国这一规范正经,有些男知青听起来就觉得不那么刺激和过瘾了,就有些牢骚。其中一个就说:“你以为我们请你是给大家讲革命故事呐,要听革命故事就不找你讲了。”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怎么越听越有教育意义了呢”。

童建国就解释说:“不是有女知青在场吗,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其中一个听了就说:“操,你以为他们来是听你假正经的,他们比男知青还想听刺激的故事呢!”

另一个也说:“可不是吗,他们都说你讲得也不像传的那么好听啊。”

童建国听了就说:“那下回我就开开荤,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她们也喜欢,那我就接着讲,要是他们受不了,那就不是他们别来听,就是我不再讲了。”

其中一个说:“我敢对天发誓,没有不爱听的。”

另一个说:“谁不爱听谁就是假正经,装B呢!”

童建国就说:“你们也都别怪我,我也是想考虑周全,故事这个东西,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什么害处都没有,可是一但讲出去,听到大家的耳朵里,那可就收不会来了,要是香花还好,要是毒草,那可就拔不出来了呀……”

“我们不要香花,我们就要毒草……”

那些个被农村艰苦岁月给折磨得几乎精神崩溃的男知青,哪里还有什么道德准则,只想在听到越格的故事后,让精神有个宣泄的机会而已。

而童建国的顾虑,主要还是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当然就是齐抗美了……

您是在订阅的十色吗?恭喜你,因为您是最理解和支持作者的朋友啊!



抗色—37



尽管童建国有重重顾虑,但为了能够吸引他心目中的女孩,还是铤而走险地听了那些男知青的话,在下一场“故事会”上童建国来了一段“荤”的,他讲的是:

【从前有个姑娘嫁到婆家三年了也没有小孩儿,有一年大年初二回娘家过年,她娘为她总也怀不上孩子着急上火,就问她:你们必是“不”?她就回答说:不“不”。她娘就又问:不“不”怎么“不”,还是“不”!她听了就说:不“不”都“不”,要是真“不”不就更“不”了吗!】

童建国所谓的“荤故事”讲完了,他就想看看在场女知青特别是齐抗美的反应,可是大家不但没什么不良反应,而且还嚷着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这就鼓励他进一步开了荤,就又讲了一个,他讲道——

【说从前有个公社书记特别好色,下属的几个大队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媳妇儿他都有那么一腿。后来他年岁渐渐大了,他的儿子就青出于蓝胜于蓝地取代了他,可是他还总是不服气,就对儿子说:“你别不服气,你跟了谁,只要你回来的时候,在她的裆下摸一把,回来让你爹闻一下,准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媳妇儿。”

【他儿子听了就有点儿不信他爹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就在跟一个妇女完事儿后,在她的裆下摸了一把,回来让他爹闻。他爹一闻,马上就说:“这是三道河老马家的二儿媳妇儿。”他儿子一听心里就想,哎呀,老头子行啊——不行,我还得再试试他。于是他第二天跟另一个妇女完事儿后,又在人家的裆下摸了一把,回来让他爹闻,他爹一闻就笑了,说:“这是六道河老牛家的大丫头。”

【他儿子一听,心里说,神啦,老头子还真有一套哇,不行,我得调理他一次,这回我不摸人了,我摸牲口,看看他还说什么。于是他儿子就到田间照牛屁股摸了一把,回来就让他爹闻,他爹一闻就说:“哎呀,不对呀,这个我怎么闻不出来呢,一定是咱们公社来新人儿了!”】

童建国的故事又讲完了,他又去看大家的反应,特别是齐抗美的表情,可是齐抗美除了跟着大家的笑而抿嘴笑笑,没什么厌烦的表情,这就更让童建国忘乎所以了,就敞开了闸门,来了个开闸放水。于是童建国就讲了他的第三个故事,他讲道——

【从前有个地主,有个傻了吧唧的儿子,娶了媳妇却不知道行房。地主婆还等着抱孙子呢,就着急。可是都半年过去了,傻儿子还是不知道男女之事。地主婆心想,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就想了办法来让傻儿子就范。

【地主婆就让地主要来一只猫,同时又弄来一只鸟儿,然后就把傻儿子叫来,问他这是什么?傻儿子就说:这是猫。地主婆又问:这是什么?傻儿子就说:这是鸟。地主婆就问看没看过猫吃鸟儿?傻儿子就说:没看过。地主婆就说:那好,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猫吃鸟儿。于是,地主婆就把猫放进了鸟笼子,让傻儿子亲眼目睹了小鸟是怎样被那只猫给残忍吃掉的。

【看完了猫吃鸟儿,地主婆就问傻儿子:可不可怕?傻儿子就说:可怕。地主婆又问:吓不吓人?傻儿子就说:吓人。地主婆就又问:你知道猫吃完了笼子里的鸟儿,还要吃什么吗?傻儿子就摇头说不知道。地主婆就说:猫再吃,就吃你裆里的那只小鸟了。谢谢您在订阅十色!

【傻儿子吓得赶紧捂住裤裆,对地主婆说:妈妈快帮我,我怕。地主婆就:别怕,你听妈妈的话,你的小鸟就不会被猫吃掉。傻儿子就说:我听妈妈的话,妈妈快帮我吧。地主婆就说:你的小鸟必须进到鸟窝里猫才抓不到。傻儿子就说:可是我没有鸟窝呀。地主婆就说:怎么没有,你的小鸟的鸟窝就在妈妈给你娶的媳妇儿的裤裆里,到了晚上,你把你的小鸟放进你媳妇儿的鸟窝里,猫就捉不到它也吃不掉它了。

【傻儿子听了就说:可是我不知道猫什么时候来呀。地主婆就说:那好办,到了晚上,等猫来了妈妈就喊“猫来啦!”你就赶紧把你的小鸟放进你媳妇儿的鸟窝里,知道了吗。傻儿子听了就说:知道了。地主婆又跟儿媳妇叮嘱了一番,让她跟自己配合着好让傻儿子能跟她成了好事。

【到了晚上,听见儿媳妇准备好了的咳嗽信号,地主婆就喊:“猫来了!”傻儿子就赶紧把自己的小鸟放进了媳妇儿的鸟窝里……第二天,天都大亮了还没见儿子儿媳起床,地主婆就过来叫,可是推门一看,只见傻儿子还趴在儿媳妇的身上呢,就问下边的儿媳妇儿:他怎么还没下来呢。儿媳妇儿被压得有气无力地说:婆婆只喊“猫来了!”可你没喊“猫走了”你儿子吓的就一动不动,就这么一宿都没让小鸟出来!】

童建国的第三个故事“猫来了”一讲完,却见齐抗美勉强笑了笑,推说自己肚子疼,就独自离开了。见齐抗美走了,童建国的可就无心再讲什么了,草草收场就去找齐抗美。

童建国找到齐抗美就说:“我的故事不好听?”

齐抗美就说:“好听啊。”

童建国就说:“好听你怎么不继续听了,怎么一个人就走了?”

齐抗美就说:“那样的故事不宜多听,听一两个也就够了。”

童建国就说:“可是别人怎么老也听不够呢?”

齐抗美就说:“是啊,这也许就是我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吧。”说完也不理会童建国的感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就给了童建一个沉重的打击,似乎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办什么“故事会”,可能是因为没有齐抗美在场,他就觉得讲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了吧。不过这一点儿也没降低他追求齐抗美的热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周卫国。

谢谢您在订阅十色!

*这个也爱,那个也爱

如果说童建国是青年点儿的“秀才”,那么周卫国应该算是青年点儿的“师傅”了。

说他是“师傅”,是因为他什么都会。当然他会的不是童建国的琴棋书画,而是生活中能够用得着的生活技能。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万能手,什么铁匠、木匠、瓦匠、皮匠、石匠等等,他样样都拿得起来放得下;另外像什么编筐织篓、修理钟表、缝纫裁剪甚至连打毛衣、钩刺绣他都超过了女人的手艺。可想而知他在青年点儿受欢迎的程度。

青年点儿的镰刀、镐头、锄头等农具坏了,周卫国支个炉子,烧巴烧巴,打巴打巴,再一淬火,不但恢复了原样,还焕然一新。有一年青年点儿遭了大风袭击,猪栏牛舍马厩都被摧毁了,周卫国拿起瓦刀抹子,要了几个帮手,十几天的工夫就都给恢复好了,而且墙比从前直了,光溜了。

后来有老乡家盖房子都把他请去当大工。他砌墙,连线都不用打就给你砌的棱角分明,竖直横平。等到公社修梯田、建水坝,他就更是难得的土工程师了,指手画脚的,没有他做不到完不成的。

等到了冬天,农闲了,无所事事了,他又成了石匠,他就领着几个知青到山里去打石头,青年点儿餐厅的石桌石凳都是他的手艺,就连本公社和另外一个公社的界碑都是他给镌刻出来的。他还打出一批石板,把青年点儿的院子给铺得平平整整光光溜溜;后来公社书记家,大队书记家,小队书记家的院子也都铺上了他领着知青打出来的石板。

周卫国对硬的东西驾轻就熟,对软的东西也得心应手。一块木头到了他的手里,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你想要的物件,要是一堆木头到了他的手里,那就会变成一个炕琴柜、高低柜、大衣柜、碗架柜,或是饭桌、办公桌、八仙桌,而且他打出的东西总是严实合缝,结实耐用,美观实用,绝不糊弄。

无论是知青结婚还是当地的谁办喜事,都事先请他去给打上十样八样的家具,搓上色儿,刷上油儿,然后漂漂亮亮地摆进新房。在人家的婚礼上,他总是被当成贵客佳宾,因为除了打那些家具的时候,吃人家几顿饭,他从来都是分文不取。

周卫国除了铁匠活儿,瓦匠活儿和木匠活儿干的好,还是编筐织篓的高手,树条藤条荆条一到了他的手里,就像变成了面条,他怎么摆弄怎么是,想编出个什么来就编出个什么来;像什么圆筐、腰筐、土篮子,笸箩、囤子、栅栏子,他都编得出来,而且美观大方,结实耐用。

最让人佩服的是他在春天用柳条儿编的捞饭用的笊篱,几乎风靡了青年点儿周边十几里的家家户户,有的人家居然有两三把,为的是送给远来的亲戚。

周卫国对软的东西的驾御还体现在他对皮子的应用上。一块皮子到了他的手上,不是变成了一条一甩就“啪啪”作响的鞭子,就是变成了一条扎在知青腰间的皮带。开始的时候他只给男知青做皮带,后来那个胆大的女知青知道了,就来求他,也给自己做一条;周卫国就说,行,你弄皮子来吧,弄来皮子我就给你做。

那个胆大的女知青不知从哪就弄到了一块皮子,给了周卫国,周卫国就给她做了一条女式的细腰带,那个胆大的女知青乐得不知到怎么感激他好。周卫国就说:“你不用谢我了,做完你的皮带还剩了一块儿,你就送给我,我要给我妹妹做一条,也就算你谢我了行不?”

那个胆大的女知青就说:“行吗,你不觉得太吃亏了吗!”

周卫国就说:“都是革命战友,什么吃亏占便宜的。”

其实周卫国心里正在暗自高兴,因为他正愁没有齐抗美的生日礼物呢,他就用省下来的那块皮子给齐抗美做了一条更精制的腰带在齐抗美生日那天送给了她。

齐抗美接过腰带就扎在了腰上,可是扎到最里边一个扣眼儿了,还是松得很。周卫国就红着脸抱歉地说:“也不知道你的腰有多细呀,我是按我的腰的三分之二给你做的,现在看,要是按二分之一来做就好了。”

齐抗美听了就说:“要给我做腰带,你就事先来量一量呗。”

周卫国的脸更红了,他说:“那我怎么好意思量呢。”

齐抗美就好奇地反问:“看你说的,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周卫国憋了半天才说:“男的……给女的量腰围,别人看了,以为……以为我是在拥抱你呢……”

齐抗美听了就说:“以为就是真的啦,你又不是真的在跟女的拥抱,你怕的是什么呀?”

周卫国就说:“我倒不是怕别人说什么。”

齐抗美就说:“那你到底怕什么呢?”

周卫国就说:“我只怕你不乐意我,说我不正经,说我想占你便宜。”

齐抗美听了就撇了撇嘴说:“看看你的思想有多复杂呀。”

周卫国就说:“不复杂不行啊,不复杂万一真的遇上个心眼儿小的女知青,就说我耍流氓,那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齐抗美听了就说:“你看你,还说别人心眼儿小,你自己的心眼儿却像个针鼻儿大,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能干成什么革命大事呀。”

周卫国听了齐抗美的话就得到了某种鼓励,就说:“那我就信你的话,先抱你一下,看你反不反对,看看咱俩的心眼儿谁大谁小。”

齐抗美听了就说:“行啊,你敢吗?”

周卫国就说:“敢哪!”

齐抗美就说:“我不信你敢抱我。”

周卫国硬着头皮说:“谁说我不敢!”

齐抗美就说:“你也就是嘴敢手不敢。”

周卫国听了憋了有一会儿,突然就扑了过来,猛地抱住了齐抗美,齐抗美也没反抗,就让他那么抱着,抱了有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地松开。

第二天齐抗美找了个机会就小声问周卫国:“你量出的腰有多细了吗?”

周卫国一拍大腿:“哎呀妈呀,光顾了抱你,就忘了量你的腰了,来,现在让我给你量吧。”

齐抗美听了就说:“不给你量了,过了那个村儿可就没了那个店儿啦。”说完就笑着跑开了。